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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9章落幕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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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9章 落幕 (1)

華國玉雕團在玉雕比賽上交了作品,一座薄胎鏈子香爐,加之鐵玉術,於外側雕刻了孔子“杏壇講學”,內側雕畫了一篇《大學》。

薄胎香爐和上“杏壇講學”的指刀藏線刻出自水夷瑤,內雕《大學》出自陸家玉手筆,鏈子活兒是趙明玨擅長的。

三部分都用了鐵玉做裝飾,讓整個香爐都沈澱了格外的莊重,內金屬冷色還為它增添了奪目的鋒銳大氣。

三人的技藝自不必說,都是行業內的最頂層的手藝。他們三人各自的風格都偏精致大方,擱在一起和諧自然,還更是多了沈重端莊。像是剛剛從哪個博物館拿出的文物,精致周正,讓人不敢輕易觸碰。

最主要是鐵玉技術的亮相,在場上掀起一場轟動,幾乎吸引了全部人的註目。

鐵玉這是第一次在這種場合上亮相,玉器向來求的是“溫潤感”,金屬是沒有這種獨特溫潤感的,包括金銀,但金銀有著奢華精致,和玉器的氣質還有一定契合度,但鐵不一樣,鐵少了這種精致感。

鐵向來都是鋒利的,自古冷兵器大都以鐵鑄造,鐵代表著兵器、戰爭、武力。

這樣的冷冽和玉器的氣質大相徑庭,精光外露的鐵,給玉器增添了不一般的剛硬銳利感。

華國的玉文化,從來都不是只有“溫潤”的,寧為玉碎不為瓦全,求的更是一份剛強。

鐵玉將這份“剛強”強調得淋漓盡致。

毫無疑問,這件作品贏得了高分,幾乎所有的評委都打了8分以上。

評委共10位,除去一個最高分和最低分,最終得分平均分9.1分。

而小山國的作品則拿到了6.3分。

他們的隊伍少了上原風見和淺井屠,他們的作品便也不能再用,一切從頭再來,新來的隊員沒料到這情況,他們的作品制作不到半個月,各部分的配合還很生澀,有的部分講究粗獷大氣,有的部分講究精致內斂,甚至導致內行人細看起來都有些違和。

雖然總體看起來也不差,但比起鐵玉香爐,相差太遠。

9.1分和6.8分,近3分之距,就算還有下一個比賽項目,比分基本也很難追上了。

兩國聯賽從早上7點到晚上7點,共13個小時。

早上用了一個小時用來給兩國上交的作品評分,剩下的時間便進行第二項,現場展示技藝。

華國三人分別展示一種手藝,其中鐵玉作為大放異彩的新技藝,是必須要展示的。

鐵玉部分讓做得最為嫻熟的水夷瑤展示,趙明玨展示鏈子活兒,陸家玉展示內畫。

鐵玉自不必說,趙明玨的鏈子雕刻也十分繁覆,使用一整塊玉石雕刻出環環相扣的鎖鏈,十分精巧。陸家玉的內畫,在器具內側雕刻下一副完整的畫,也需要極高的技巧。

聯賽現場,兩國個三人,對面分為兩個陣營,各人有各人的機位,就在演示臺上現場上演。

這種小眾的比賽,前來觀賽的並不多,基本都是圈內人。像這種國與國之間的比賽,還會有各國的業內人士受邀前來參觀。

現場觀眾近百人。

“那個坐輪椅的華國玉雕師可真漂亮,手也好穩。這鐵玉還真得學學,著實也美。”

“好好的人,看著年紀也不大,怎麽就瘸了。”

“這你,你不知道?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,是小山國那淺井屠搞了個汽火去炸她,就瘸了。”

“這姑娘長得真好看,可惜可惜。”

“這麽不要臉?這都幹得出來?”

“那可不。不然你以為為什麽上原風見沒來?還不是被連累的。真是可惜了。”

“連累什麽,他自己帶的隊帶成這樣,搞手藝就安安心心搞手藝,這都是些什麽人,非要搞這些多餘的。”

“安靜看吧,學學這鐵玉怎麽做的不好麽,吵什麽。”

到12點上半場結束,午休時間,13點30分再開下半場。

“各位先生,上半場結束。”

雕刻到一半,工作人員上場,將兩個玉雕團隊引出場:“各位有半小時的用餐時間,一小時的休息時間。現在先去餐廳,各位請跟我來。”

有兩個工作人員上來給水夷瑤推輪椅。

陸家玉朝著水夷瑤走了過來:“我來推。”

工作人員笑著道:“您下午還有一場比賽呢,我們來推就行了。”

水夷瑤:“多謝。”

“不客氣。”

陸家玉還是站在水夷瑤身旁,問她:“感覺怎麽樣?你累不累?”

水夷瑤:“有勁兒著呢,不累。比想象中輕松多了。”

陸家玉也讚同地點了點頭:“那可不,他們自己作的,上原風見和淺井屠這兩個都換了,能有什麽威脅。”

想到這裏,陸家玉看了看水夷瑤的腿,幾乎咬牙切齒:“他們真是惡心。”

“你說誰惡心。”

一直跟在旁邊的小山國玉雕師忽然走了上來,瞪著陸家玉,聲音發沈。

陸家玉幾乎沒有猶豫:“說的就是你們,惡心。”

水夷瑤擡頭看,旁邊走來的正是這次小山國的帶頭人,據說是上原風見的師弟,叫做長澤風木,看起來年紀比上原風見小一些,三四十歲的模樣,他是被後來拉過來補位的。

聽見陸家玉這麽說,長澤風木當即瞪大了眼睛,氣憤不已:“一碼歸一碼,淺井屠犯的錯已經付出了代價,還連累了我上原師兄,這件事我們可比你們損失慘重多了,你們現在還提著一出是什麽意思?羞辱我們?”

“一碼歸一碼?”水夷瑤冷笑了一聲:“那你跳出來幹什麽,我們罵淺井屠關你什麽事兒?”

“他已經付出了生命的代價。還不夠嗎?而且,我師兄並沒有對不起你,為什麽連他一起罵?”

“怎麽,難道他還想逃脫罵名,你們那邊都把他撤下去了,你要是覺得他冤枉了,你去跟你們那邊做決定的人說,跟我們在這兒嚷嚷什麽呢?”

“你!我們撤下師兄是因為禮讓罷了。跟你們不一樣!你們不講道理!”長澤風木看了陸家玉,又看向水夷瑤:“你只不過是受點傷罷了,我師兄卻連比賽都沒能參加。”

陸家玉一團火上來了。

“那關我們屁事兒,誰惹的事兒你找誰說去!”

水夷瑤拉住了她,下午還有比賽呢,基本上是勝負已定,跟他攪和什麽。

“不管他,吃飯去。”

陸家玉:“我就是看不慣,這什麽意思啊?敢情他們那淺井屠不做人,這責任還怪到我們身上來了?什麽道理!”

“我呸。”

“餓了,快點走吧。”水夷瑤示意工作人員推著輪椅趕緊離開。

小山國敗局已定,這會兒鬧事,莫不是打著攪亂比賽的主意?

想著,水夷瑤冷笑了一聲,真不是她想把人往壞處想,實在是這幫人的下限突破了她的想象。

上次她還只當那邊想要偷東西,所以弄了個保險櫃,可沒想到竟然直接來一個爆炸。如果不是敖厲,這事兒的公道絕不可能這麽快出來。這會兒長澤風木的表現,只能讓她想到,他是想破壞比賽。

水夷瑤走了,陸家玉也趕緊跟了上來,不跟他們吵了。

她上來後還絮絮叨叨:“真夠不要臉的,還不讓說呢。”

水夷瑤:“等下午的比賽結束,咱們去他們門口罵他們。”

陸姐:“成。”

兩個陣營之間拉開了距離,這才平平順順地到了餐廳。

飯菜都是早就準備好的。

水夷瑤等人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,坐在了屬於他們的位置。

小山國的在另一邊,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,他們過來就坐到了華國玉雕團的旁邊座位。

陸家玉皺著眉頭看,又說了一句“惡心”。

水夷瑤頗為玩味地看著他們的位置,坐那麽近,真是想找點事兒是嗎。

見陸家玉還要說點什麽,趙明玨出聲道:“先吃飯,等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
很快餐廳就上了菜。

水夷瑤才拿起筷子,就聽見旁邊道:“這道菜,是淺井師兄最喜歡的,可惜,他再也吃不到了。”

又是緬懷,又是嘆息。

陸家玉冷笑一聲:“真那麽想他,帶下去給他吃啊。”

趙明玨眼神制止了陸家玉。

他又把自己面前的果盤端到了水夷瑤面前:“這個吃了對傷口好,我不愛吃,都給你。”

“謝謝趙叔。”水夷瑤接過了他的果盤,放到了自己面前,全然沒有生氣的樣子。

幾人繼續吃飯。

水夷瑤又聽到對面繼續提起淺井屠,這麽刻意,這是想刺激她?

她眼神微妙了一瞬,繼續自己吃自己的,沒搭話。

那邊自從聽了陸家玉的話,卻只當沒聽見,但臉黑了不少。

依舊繼續:“還有上原師兄,簡直無妄之災。原本應該拿獎的……”

水夷瑤想著,那邊說這兩句總該停了,可她都吃得差不多,那邊還沒停,就差給他們辦個追悼會了。

戰術也不安排,也不見總結反思,就那麽幾句話來來回回的說。

這是覺得贏不了了,所以自暴自棄?

那邊說著,竟然越發激動:“原本,原本淺井屠師兄回去後,就能和香木小姐成婚了,卻不想……”

“承玉,你怎麽還吃得下飯!”

坐不住了,直接點名了?

水夷瑤聽了這句,卻未曾轉頭看他們,沒有半句搭理,依舊吃著自己的東西。

陸家玉本想說些什麽,被趙明玨拉住了,又見水夷瑤這般淡定,也沒說什麽,繼續吃飯。

“承玉,你知道淺井屠師兄是怎麽走的嗎?你怎麽……怎麽就跟沒事兒人一樣?那是一條命!你就一點也不愧疚嗎?”

“你不會真以為淺井屠師兄是自己從樓上摔下去的吧?那和你有關,是你,全都是因為你!你欠他一個公道,你是不是不知道真相,那我就跟你說說,你家敖……”

這是要說到敖厲頭上了?

水夷瑤聽到這兒,忍不了了,一雙筷子反手朝著那邊說話的人砸了過去,“啪”一下砸到了他的碗裏。

一下子,全部人都停了下來。原本想罵人的陸家玉都驚了一下,這怎麽直接動手?

長澤風木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,看見碗裏是筷子,他才松了一口氣,他還以為是什麽暗器呢。

水夷瑤從輪椅旁邊拿起了便捷拐棍,拄著拐棍站起身來,看著小山國幾人,最後眼神停在長澤風木身上。

她走近兩步,站在長澤風木旁邊,忽然揚起了一支拐棍,一下子挑掉了他的椅子。

“不吃就滾。”

椅子砰地倒地,還有巨大回響。

小山國人一時沒敢說話。這太突然了,這人怎麽腿瘸了都那麽兇。

水夷瑤還是看著長澤風木:“有本事手底下見真章,不要說那麽多有的沒的。沒時間。”

“真覺得我哪裏違法犯規,去告我。”

水夷瑤沈下聲,眼神變得挑釁:“還有,找事兒之前,先想想代價。”

她說完後又坐下了,把拐棍放到旁邊:“還有什麽話,比賽結束再說。要是不想比賽,就去跟主辦方說投降,別煩我。”

水夷瑤一番發作,倒像是把人都給鎮住了。一時沒人再說話。

“吃飯。”

明明剛剛發作了一番,按說應該很影響心情,但水夷瑤跟沒事兒人似的,繼續吃她的飯,不緊不慢,一點都沒被影響一樣。

吃完飯後,華國賽隊就被工作人員帶著去了休息室。

小山國的顯然是沒什麽心情吃,也跟著去了休息室。

休息室是一人一間,華國幾人都先進了水夷瑤的房間,要商討下午的比賽側重點。

陸家玉:“其實不用討論了,我們照常發揮就足夠贏了。”

趙明玨沒反對:“這倒是。”

“那我們還討論個什麽,正常發揮就完事。”

水夷瑤:“那邊來者不善,我看他們是想激我動手打人。”

趙明玨也讚同:“可不是麽。贏不了,幹脆破壞比賽,還想把破壞比賽的罪名栽到你的頭上。”

陸家玉反應過來:“所以玉玉沒朝人動手,只砸了筷子和椅子?”

沒碰他們一根手指頭。

她又搖搖頭:“這比賽是他們提的,這會兒想搞破壞的也是他們,真行,真就什麽都給他們占完了。”

水夷瑤:“還得檢查一下他們會不會在我們的工具上面動手腳。”

“這……”陸家玉正想說不至於,可想想前面的爆炸案,她都說不出口:“我一會兒就去檢查檢查。”

“玉玉你先休息吧,下午做鐵玉還很費體力。”

腿腳不便,水夷瑤也沒推辭,道了謝,應下了。

·

下午的比賽如期舉行,水夷瑤坐上了自己的機位,準備繼續。

上午她已經把鐵玉的形雕出來了,現在需要把鐵塊融化,拉絲鑲嵌。

“隔熱手套給我一下。”水夷瑤跟她的助理說。

隔熱手套是制作鐵玉必備的。

助理在工具箱中翻找,找到了裝手套的小盒子,打開後把裏面的手套取了出來,遞給水夷瑤。

水夷瑤接過後看了看手套裏面,確定手套完好,也沒多出什麽東西後,把手套戴上了。

等戴上後,水夷瑤眉頭一皺。

這……怎麽那麽多小孔?

沒戴上時候發現不了,這些小孔都特別小,戴上了,手套繃緊了才發現,手套的掌心位置和手指位置,都有四五個小孔縫。

像是粗粗的鋼針戳出來的。

那麽多洞,還怎麽隔熱?

助理看了,眼睛都瞪大了,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
這隔熱手套是制作鐵玉特需,材質特殊,專門定制的,這會兒也弄不到。這,鐵玉制作過程可達上100度的高溫,沒有手套可做不了鐵玉。

怎麽辦?

助理直想罵娘,這一看就是人為,到底是哪個不要臉的做的?

如果做不了鐵玉,那水夷瑤只能拿零分。前面做的可都不算數。

水夷瑤看著手套,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,還是這麽上不得臺面?這種招都使出來了,急了吧?

她擡眼看向對面的小山國玉雕賽隊,領頭的長澤風木也擡頭看著她,嘴角揚起一抹微笑,看似友善。

可水夷瑤怎麽看就怎麽覺得這笑容欠揍。

“這是怎麽了?”

見助理的表情不對,水夷瑤的神情也有些問題,下面的觀眾和評委開始討論起來。

“好像是手套出問題了。”

“手套,剛剛不是介紹說是隔熱手套,很重要的?”

“怎麽會出問題?是不是戴得太久了?磨壞了?”

“不對吧,那可是特制的手套,能耐磨耐高溫的,哪有那麽容易壞。”

“這可怎麽辦,也不知道有沒有別的方案?”

“今天可就這鐵玉最有意思的,不會這麽就沒了吧。”

就這麽高興?

看著對面長澤風木還在微笑,水夷瑤也跟他笑了一下,對旁邊的助理道:“我的包裏還有一雙,麻煩你幫我拿過來。”

助理急忙拿過旁邊水夷瑤的旅行包,在裏面翻找起來,他發現,裏面不僅僅有手套,所有的工具都有多的一份。

他松了口氣,抹了抹頭上的汗水,還好承玉先生自己準備了多的一份。

他把手套拿出來後,遞給水夷瑤:“承玉先生。”

水夷瑤拿到了手套,朝著對面看向她微笑的長澤風木輕輕晃了晃,然後戴上了。

看到那雙手套,長澤風木的笑僵住,瞬間消失。

為什麽還有備用的?之前介紹鐵玉,不是說,不是說……這手套只有一雙嗎?

水夷瑤帶上手套,繼續做鐵玉。

原本,這手套確實只有那麽一雙,是孫老的,用了很多年。他們在學制作鐵玉的時候,也是輪流著用,大家速度不一樣,輪換著也完全夠用。

但她學會了鐵玉鍛造術後,就花錢花時間定制了兩雙新的。畢竟她也不可能拿走孫老的去用。就這雙手套,制作也花了一個月的時間。

水夷瑤戴上手套後,沒再看他,繼續做自己的鐵玉。

這場聯賽,鐵玉是毫無疑問的重頭戲。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水夷瑤身上,於是把手套出事這一出看了個明白。

他們聽不見水夷瑤跟助理說了些什麽,但他們能看見,原來的那雙手套指定是出了什麽問題,最後是從水夷瑤自己的包裏拿了另一雙手套來用的。

他們還看見水夷瑤朝著對面的長澤風木晃了晃手套,他們這個角度看不見長澤風木的神情,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。

但想想也該能猜出來,之前那雙手套有問題,八成是承玉在懷疑是長澤風幹的。

如果真是長澤風木幹的,未免有點過分,讓人不敢置信。但這事兒除了他小山國,還有誰會幹呢?這不就只對他們有好處嗎?在場的除了他們,都很想學學這鐵玉制作的。

說來也是幸好,承玉早有準備,不然今天可就見不著鐵玉了。

下午場的比賽,也毫無疑問的贏了。

雖然小山國一方在下午場的單人秀中表現得也不錯,但上午的組合作品得分太低。況且他們下午場也斌沒有超過華國賽隊,最終比分還是差距3.3分。

小山國在聯賽落幕上兌現了自己當初的賭註,長澤風木黑著臉,當著所有參賽人員和觀賽人員的面宣布,下次的國際賽,他們小山國退賽。

在主持人宣布華國賽隊勝利之時,掌聲響徹了整個賽場。

輸贏已定,聯賽結束。

就在主持人宣布華國賽隊贏了的那一瞬間,天上忽然炸開了各色煙花。

已經晚上八點,冬天天黑得早,上空各色煙花非常顯眼。

會場的嘉賓們看著天上的煙花,這煙花還挺好看,大手筆。

“挺好看。”陸姐也擡頭,心情很好地誇讚著煙花。

水夷瑤也擡頭,各色的禮花確實很絢爛。

主持人看著天上的煙花楞了楞。

他們原本策劃是有這個落幕禮花項目的,但被否了啊。

放煙花是為了慶祝,但這比賽是起於小山國約架華國,就兩方,不是你贏就是我贏,總有一方輸,放煙花慶祝,那不就是大張旗鼓嘲諷輸的那一方嗎。

所以最開始他們就否掉了這個煙花項目,也壓根沒跟官方申請燃放煙花的權限。

主持人看向了小山國那邊,那邊長澤風木盯著她,面色不善。

主持人:“……”這場比賽因為是小山國那邊主動挑起的,所以大部分的資金都是由那邊出的。

主持人頓了下,笑道:“這意外湊巧燃起的煙花,剛好慶祝了兩國聯賽順利落幕,時機正好,真是十分應景啊。”

聽了主持人的話,眾人十分意外,這煙花竟然不是主辦方策劃的?

“哎,快看天上!有字!”

主持人話音剛落,天上的煙花就匯聚成了一行字。

——敬賀得勝!

眾人還沒來得及猜測感嘆,只見天上的字又變了一變。

——恭賀承玉得勝!

右下角還多了個小字:敖。

水夷瑤擡頭看見天上的金字,先是怔住,然後隨即忍不住綻開了一個笑容。原本敖厲說要過來比賽現場的,但他有要事在身,她就三令五申地讓他別過來,沒想到他人沒過來,名字卻過來了。

想著,水夷瑤又無奈地搖了下頭,這人還真夠高調的,放煙花,真虧他想得出來。

他就這麽肯定她能贏?還提前準備了煙花。

“這是你家敖先生給你準備的?”陸家玉也楞了會兒才反應過來:“夠用心的呀。”

“是他。”煙火的彩光映照在水夷瑤的臉上,她眼中煥著熱烈的色彩,聲線輕柔:“不會有別人了。”

慶賀煙花足足放了十五分鐘。

過了最開始的慶賀詞煙花,後來的煙花形狀都是水夷瑤的各種作品。

最後定格成這次參賽得勝的青玉香爐上。

陸家玉驚嘆:“這都是你的作品吧?”

水夷瑤點了點頭。

青玉香爐消失於天空後,夜空重歸寂靜。

結束了。

陸家玉等了會兒,有些意外:“這就沒了?我還以為要寫個我愛你啥的趁機求婚呢。”

水夷瑤卻笑著搖頭:“證都領了。”

“什麽時候的事?我都不知道。”

陸家玉看了看水夷瑤的手,之前她看見水夷瑤的無名指上有一枚戒指,但這段時間見她其實不常戴。

也是,她們做玉雕的,是不合適戴戒指戴手鐲的。

敖厲來工作室陪著玉玉的時候,倒是能看見他手上有同款的戒指,還在那兒跟玉玉“夫人”長,“夫人”短的稱呼,但她還以為是兩人私下訂婚了,原來證都領了嗎?

她還以為這場煙花是敖厲為了求婚來討玉玉歡心,可他們證都領了。

領證了都還願意這樣花心思,而且敖厲還是那般忙的人,可沒多少空閑時間,只能說明,敖厲是真的把玉玉放在心上。

“就前段時間領的證,時間太緊,沒來得及辦婚禮。”水夷瑤轉移話題:“我們這贏了是不是要舉辦慶功宴,喝慶功酒?”

趙明玨看了看她的腿:“你這身體還沒完全恢覆呢,還想喝慶功酒?”

水夷瑤笑了:“我可是出了大力氣的,難道我不配?”

“你配。”旁邊和水夷瑤隔著兩個座位的元老笑瞇瞇的:“先回去,慶功宴過兩天就辦,肯定少不了你的。”

因為比賽結束時間太晚,主辦方為各方嘉賓都在準備了休息住處,但華國早就準備好了休息處,並未留宿。

華國接送來回的車就停在會場門口,閉幕式正式結束後,華國幾人就上了車,回了住處。

·

經此一役,水夷瑤在圈內名聲大噪,大家都知道在華國有個叫承道玉雕的玉雕師,年紀小,長得特別好看。最關鍵的是,她的手特別穩,技藝卓絕。

國內外業界人士提及她,莫不稱一句玉雕奇才。

國內的圈外人提及她,更多的是稱讚一聲“最佳偶像”,畢竟她最開始被人認識,是在娛樂圈,偶像出身。

有采訪在某次玉雕比賽後,主持人專門問過再次拿了金獎的水夷瑤對這個稱號的看法。

“最佳偶像?”水夷瑤聽了主持人的話,甚是意外,笑著答道:“受寵若驚吧,我覺得我只是做了本職工作,實在配不上這個稱呼。”

她又笑笑,舉了一下手上的金獎獎杯:“不過既然大家都這麽擡舉了,那我盡量努力努力,朝著這個稱號靠近。”

【番外·玉絲衣】

經歷時日,能讓普通海族人踏上陸地的基因藥物“上岸藥”的藥物實驗進入尾聲,各族的試藥志願者都平平安安通過藥物實驗,“上岸藥”正式投入使用中。

敖厲為各族人準備好了住處和合適的工作。

包括人魚族。

晚上9點,水夷瑤的工作室中,她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。

敖厲站著旁邊等她收工。

敖厲:“夫人,你休息,晚上我去接大長老。”

“我們一起去啊。”水夷瑤擡眼看向敖厲,手上動作不停,一手拿著一件禮服,一手拿著防塵罩。

“你在家休息,我去就行。對了,”敖厲伸手幫她把防塵罩拎著,讓她更方便裝衣服,他問:“玉玉,你這玉絲衣做得怎麽樣了。”

兩人折騰的這件衣服呈瑩白色,在燈光的照耀下,還透出淡粉色,流光溢彩,如夢似幻,極為美麗。雖然這件衣服的光澤感極強,但其色澤含蓄內斂,就像一塊浸在泉水中的玉佩一樣,雅致秀麗。

因此被稱為“玉絲衣”。

這是鮫人族織就的鮫綃衣。水夷瑤找了設計師設計了圖紙,鮫人族照著圖紙制出來的。

聽說海族都能吃藥上岸後,水夷瑤就萌生了一個想法。

各族都在找合適的工作,甚至有去敖氏水族館當動物打工的。但鮫人去不了水族館,所以她想著,其實可以讓鮫人族賣衣服為生。

她答應了鮫族大公主,要讓鮫人族走向富裕,但她覺得單單靠她賺錢再給他們分錢,是不算富裕的,必須要有個靠得住的營生才行。

雖然她當初和大公主說好,大公主用這具身體,換她為鮫人族賣力。這是交易。只要讓人魚族有錢,就算銀貨兩訖。

可說到底也是活命之恩,將鮫人族徹底帶上富裕之路,那才算對得起大公主。

所以她這段時間一直在想要鮫人族做個什麽營生。

最後想到了鮫綃。

在敖厲的監督下,她這段時間一直在穿鮫綃,直播也穿,直播彈幕不少都在誇衣服好看。

甚至有好幾家時尚界有名的大牌都註意到了,紛紛來詢問她衣服布料的出處,表達了合作的意思。

這能賺錢。

不過,現在鮫人們單幹也不合適,沒有牌子的衣服,再好也賣不上價錢。於是她決定和其中一家大牌合作,由大牌提供設計、打版,鮫人族用鮫綃做。

等鮫綃正式推向市場,被市場接納後,就能單幹了。

她手上這件衣服就是鮫人族按照大牌那便的打版做出來的。

要交給那邊檢驗,合格了就交貨,看上市效果。這段時間她主要就在忙這件事。

“做得怎麽樣?”水夷瑤一邊繼續把手上的衣服往防塵罩裏面套,一邊回頭看敖厲:“敖董,今天你問第三遍了。”早上出門時他就問了一遍,午休那會兒又打電話問了一遍。

“您老是不是今晚上床後還要問一遍?”

敖厲挑了挑眉:“第三遍了?”

“那可不。”水夷瑤小心把衣服掛到了衣櫥中,把衣櫥關上,上了鎖。

她跟敖厲說過,只要把人魚族安置好了,找到致富路,他們就補辦婚禮。於是敖厲就開始了把玉絲衣一天問三遍的日常。

敖厲仔細想了想,確實第三遍了。

“這事關重大。”他解釋:“我還以為你和那邊已經談攏了。”

“哪那麽容易,那邊精著呢。衣服是沒問題,還在談分成的事兒,談攏了我就把衣服給他們,簽合同。”

水夷瑤把衣櫥鑰匙放進了自己手包中:“走吧,回家。”

敖厲牽起了她的手,一邊往門外走,一邊看著她問:“要不要我安排個人幫你談?”

水夷瑤反握住他的手:“不用,這鮫人族的事兒你別來摻和了,我快搞定了。”

不是她跟敖厲客氣,是因為人魚族那邊對敖厲還有一些不了解,特別是大長老,總覺得敖厲別有所圖。要是敖厲再插手這件事兒,還指不定這大長老會想到哪兒去。

特別是她之前回海族,大長老看見了她手上的戒指,脖子上的項鏈,臉都黑了。

他問水夷瑤為什麽不和他商量就悄悄地當上了蛟族的族長夫人,是不是被騙了。

水夷瑤只能解釋,她和敖厲是自由戀愛而且互相經濟獨立,真不是被敖厲騙了拐了。

直到給大長老看了他們在華國領的證,他才稍稍放下了心。有官方的證,那好歹是名正言順的,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是有保障的。

水夷瑤又說了人魚族繁殖基因那藥的事兒,知道敖厲真的願意和水夷瑤只生小人魚,不生蛟龍的時候,大長老是懷疑的,懷疑敖厲搞鬼騙人。然後水夷瑤拿出了研究室蓋著公章的證書,證明他們都沒騙人。

得知這藥真能讓人魚族只生小人魚,大長老激動地三天沒睡著覺。但就算如此,他也還沒完全放下心,雖然嘴上不說敖厲壞話了,但看樣子還總是提防著的。

聽到自己夫人拒絕了自己的請求,敖厲並未繼續追問,媳婦兒說快了肯定是快了,但他有些等不及了。

他們還差一個婚禮。

可玉玉心中有執念,一定要將人魚族帶上正路,才算是還了人魚大公主的恩情,才肯和他辦婚禮。

他覺得在玉玉的這番經營下,人魚族富起來是肯定的,就是時間長短而已。但玉玉不聽,非得看著人魚族富足了才肯和他公布。

沒辦法,自己的夫人,當然得支持。

雖然他等不及,看著論壇上、直播間那些網友,天天跟那兒喊玉玉叫“老婆”,他就想辦個婚禮,熱熱鬧鬧地昭告天下,那明明是他老婆。

但不得不承認,他夫人的做法是對的,說到做到,有情有義,十分可愛。

出了門,兩人決定走路回家。水夷瑤的工作室離他們的家並不遠,只有不到半小時的路程。

十點的街道,道路兩旁亮著路燈,街上還有稀稀落落的車和人,兩人走在暖黃色的燈光下,投下了一對並行的影子,靠得很近。就像任何一對普通小夫妻。

水夷瑤微微擡頭,看向敖厲的側臉,輕輕笑了笑:“別擔心,很快的,就這兩天了。”

敖厲看向她,和她對視,看見了她眼裏倒映的暖光,也不由自主微笑了起來,點了點頭。

“好。”

敖厲握著水夷瑤的手,心裏柔軟成一片。

等不等的,反正,就這兩天了。

跑不掉。

(終)

完結啦~謝謝大家的一路支持,更新頻率拉跨成這樣是我沒想到的,縱然是有病情不給面子的緣故QAQ,但確實非常對不起大家,在這裏誠懇地跟大家說聲抱歉。

給大家鞠躬。

不過,還好,最終順順利利地跟著大綱細綱完成了這篇文,該寫的都寫了,希望大家是看得開心的。

最後,真誠祝願各位小可愛大可愛,可以像玉玉這樣,歷經幾番風吹雨打,終能實現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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